更新时间:05-19 16:15:59作者:王新老师
母亲的愤怒,极易地刺痛了一副常态不以为真的我。突兀间,有一种声音迫使着我。我不知道这传音的力量来自于何方——莫不是天堂的父亲也见不过我如此的轻佻与放肆?
我可以拒绝一切,但我却不能拒绝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的自行车。我望着旮旯里锈迹斑斑地自行车,喃喃自语。
那是一个滂沱大雨的下午,父亲如常的吃了午饭,推出自行车,穿上暗绿又发黄澄的车衣,跨上车,提起踏脚板……正在千钧一发之际,久藏于门板后的我,终于大喊了起来。
“爸爸,你到哪里去?”
父亲听见了我的呼喊,就顺着声音将头转了过来,严肃不减地说:“大人去哪里,小孩子管什么呢?”
我的性格极像母亲——不到黄河心不死——根本不会因为环境的压迫而改变初衷。我鼓起勇气,趁着雨大消些霸气之声的时候,继续追问:“到底去哪里呀?我一个人在家,你放心的呀?”
父亲从小对我就不那么的看好——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别样的教育,当年爷爷也是拿这招来教父亲的——此时,更是怒不可竭,斥责道:“你屁股是硬了吗?再问的话,我给你一棒子头。”
我是经不起摧残的花,但却是经得起摧残后重新绽放的苞。于是,我毫无节制地乱叫,像是疯了得狮子,更像是犯了毒瘾的烟鬼,一副无赖之状,直映父亲的眼底。
父亲是个君子。君子最怕被小人给黏住,不过,在除上帝以外,别无佐证之人外,君子也可以暂时放下身段,做一回小人。这自然是兵法所云的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。所以,我这一顿打是逃不过了。
情愫到了极点的时候,就算是黑白无常来锁魂,也是无济于事的。这是父亲生前常和我说的话。
我一把拉住自行车的后座。父亲起初硬骑,由于我年纪小,经不住这力道,便一个跟斗侧倒在旁了。父亲不忍,就下车将我扶起。可小人之心君子又哪能真知道呢?我索性愈演愈烈,说手肘撞石,脚踝碰砖。父亲慌了,赶忙给我换了湿衣服,将我携至车杠上,往医院骑去。